7. 第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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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短暂到难以捕捉，许辰生还是发现了，在提起这个名字时，程熠连眼神都柔和了下来。
许辰生想起关于这位天才唱作人的传言，想起了他在骂声与掌声的簇拥下第一次站到顶峰时的场景——
程熠的确是男团出身，但他一开始想报名的，并非男团选秀。
他所在的公司是万民娱乐，一家从上世纪就开始经营、业务非常广泛，在国际上都享有一定地位的大公司。也正因为是大公司，虽然能够保证一定的下限，但很多资源还是狼多肉少。
他签约的比较早，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被联系，进入大学后完成的签约。程熠和很多刚入行的小家伙们一样，都是只有一个挂名经纪人，没有大事是不能自己联络经纪人和公司的。
早在一开始，他就已经表明了自己只会走音乐道路的想法，可当时公司报名音乐类选秀的名额已经先被挑走，而那档男团选秀正好有几个镶边空位。上面一合计，直接打包了公司里的四个年轻人，组了个临时团队，准备上去刷个脸。
关于程熠的第一次意外，是他们的初舞台。
公司那边找了老师，给他们编排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初舞台，加上四个人参差不齐的实力，舞台效果十分感人。于是程熠联合了三个队友，自己写了一首男团风格的音乐，让唯一擅长舞蹈的队友再去找老师重新编舞，四个热血上头的小年轻天不怕地不怕，赶在第一次录制之前熬夜训练，总算把初舞台打磨到了程熠满意的地步。
后来程熠才知道，在看过他们的初舞台后，公司那边是顶着压力让他们上场的。
原本这次选秀，万民没有竞标出道位，也没有要力捧的新人，早早表明了只是来刷个脸的意思，能走到哪里得看选手自己的本事。按照常理来说，他们出的新人最强也只能在决赛镶个边，进出道位就有些冒犯节目组了。
可令人没想到的是，他们那位挂名经纪人先坐不住了。在拿到四人录制的练习室版初舞台后，经纪人火速赶回了公司开会，会议结束后，不仅他们四个被分配到了专门的经纪人负责，公司这边还出面，与节目组重新谈判了这四位选手的事情。
不是博出道位，而是，初舞台必须要保留完整镜头，不能恶意剪辑。以及，后面走到什么程度，都必须留出一定的商议余地。
已经不止一个人预见了——程熠可以大火。
*
“我不想一直做男团。”十九岁的程熠皱着眉头，明显不高兴。
“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，程熠，”刘雯语重心长，“以你的条件，是有机会去争出道位的，到时候咱们能得到比你自己慢慢上音综更多的曝光量，不愁没人听你的歌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他还想再说点什么，却被打断了。
“别多想，”刘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，“先把初舞台演好，行吗？马上上台了，开个好头。其他的事情咱可以之后再商量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把这位虽然冷脸，但看起来还算是“好孩子”类型的程熠一路送到了化妆间，刘雯才终于舒了口气，去到另一边的监控室看现场。她是万民的经纪人之一，手上有两个艺人，现在却被叫过来带几个——准确来说是程熠一个，其他人只是顺便——没出道没作品，只有一段练习室录屏的小孩。
其实在看完那段视频，以及亲眼看见程熠的脸之后，刘雯就懂公司的意思了——一个很有才华，脸还足够能打的年轻人，只需要稍微推波助澜，就不愁没有热度。而这次男团选秀，就是最好的机会。
虽然程熠本人并不太想把男团作为职业跳板，但只要尝到热度跟追捧，刘雯还是有信心说服他的。以小孩对舞台的认真程度，应该也不会出现故意搞砸演坏的情况。
于是她看到了舞台上，程熠带着三名队友，完美地完成了名为《onlylights》的初舞台表演，收获了全场的掌声与欢呼。没人听过的歌曲，名不见经传的成员，第一次表演就被导师接连称赞，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，也是某种特殊的信号。
节目表演完毕，按照正常流程，接下来应该是队长来回答导师问题。刘雯撑着下巴，注视着自己手下新来的小练习生的表现。
可程熠没有站出来。
原本应该是队长位的他，除了表演与最开始的自我介绍之外，没有多说一句话，其他的工作好像都被移交给了队友。
刘雯有些不满程熠的沉默，小孩再有脾气也不该带到摄像头下。可似乎不仅如此……她心底却隐约觉得不安。
终于，在导师cue到这首歌的制作，而队友一齐指向程熠之后，程熠总算开了口。
这是第二次意外。
“我来到这里，是为了一个人，”他没有回答关于歌曲的问题，只是低垂着眼眸，自顾自地说下去，“既是我的偶像和前辈，也是我喜欢的人。”
“我是因为她才会站在这里。我想成为能够与她同台的唱作人，想让她看到我。”
“还有，对不起，”程熠打断了评委席老师欲言又止的动作，鞠了一躬，快速说完最后一句话，“我不觉得自己适合男团，大家可以不用给我投票。”
全场静默。
那个身形稍显单薄，却能把统一服装穿出高定感的帅弟弟就这么站在那里，说出最为“大逆不道”的话。说完后，他将麦克风递给队友，不再回答任何问题，一直沉默到了下台。
程熠不喜欢被安排，也不擅长与人争辩。于是他用了最极端的做法——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上。
*
据说第一天的初舞台结束后，程熠被经纪人带走骂了两个小时，又按着他的头挨个给被冒犯到的嘉宾道歉。这小子道歉的时候倒是乖，但在其他事情上简直是油盐不进，颇有一种就算跟他解约他都不在乎的感觉，弄得刘雯几近崩溃。
播，还是不播，这是个问题。
如果播出，为了连贯性，也是为了话题性，节目组根本不会剪掉程熠说出的话。用脚指头都能想到，一个没出道的新人说出这种违背偶像精神的话会引起多大争议。可要是不播，就相当于放弃初舞台，彻底一轮游了，不仅要牺牲掉一个很好的舞台，还是剥夺了另外三个人展示的机会。
简直是把刘雯架在火上烤。
什么乖小孩，简直是带了个祖宗。
最后的结果和程熠预想的一样，他说出的话他自己负责，不能耽误其他几个人为数不多的镜头。于是在初舞台播出后，第一个被当成靶子拉上去挨骂引流的，就是程熠。
【神金】
【直接把“我要找嫂子”几个字写脸上了，什么背景啊，这么狂？】
【挺好一张脸，唱歌也不错，结果开口就是想谈恋爱是吧。真恶心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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