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威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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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创世神的本意是打算把爱好战争杀戮的神祗和人族分开，但是这样忽然分化，未必能做得干净彻底。有些魔兽和姹女所生之后代，也不小心遗留散落在人族的世界里。

“这桑川魔域的各种魔族，据说就是当时魔兽和姹女遗留下来的部分后裔。初始他们由于数量太少，为了迅速发展壮大，不得不选择和人族中的佼佼者交/配繁衍。但是没有魔兽供他们强化血脉，本体血脉受魔兽的影响渐趋式微，渐渐也不能再兽化，只在外形上残留了些许异于人族的特征。

“这些特征越明显的魔族，说明秉承上古魔兽的血脉越多，修行进度也就越快。所以魔族素来看重血统，比人族犹甚。

“而且他们毕竟和人族不同，且功法传承依然秉承以往，这些功法可令人恶念频起且不易控制，自会接着成魔。

“至于这些魔兽，也该是当时遗留下来的，可惜只留下的都是些等级最低的，经过几百万年物竞天择，倒是越发蠢笨不堪了。”

元婴边听边频频点头：“原来这么复杂曲折呀！那玄彧和诸桷是不是还没死，还潜伏在别的哪一个世界中？”

“该是如此，毕竟天命之子，生而不息。”

“那......那海皇陛下......”

他还没有忘了琴上羽，还锲而不舍想问清楚琴上羽为血统不纯的杂种，究竟为什么法力这么高。

“他不过是个意外。”

江枕流无声叹了一口气，心中郁闷不堪。

元婴也只好放弃了追问，又道：“我之前还一直误以为魔兽和妖族是一样的，毕竟都是畜生嘛。只不过有的修炼成了人形，修为不够了就还只能保持原形。”

殷芃恰好在此时再次苏醒过来，经过这么多天休养生息，他稍稍恢复了些生机，在江枕流衣襟里吼叫：“我们不一样，不一样！嘶嘶嘶！”

元婴吓得险些跳起来，这些天各种艰难困苦惊惧绝伦，他已经被磋磨得忘了殷芃的存在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前辈，这，这，这是什么声音？”

那边恰有一个魔族监工慢慢踱步过来，江枕流伸手在腰间一拍：“滚回去，你是嫌死得不够快。”

殷芃立时噤若寒蝉。

魔族监工在这边转了一圈，见诸人都老老实实的，颇为满意，又踱着方步慢悠悠离开。

殷芃不服气，慢慢探出一点头，两只绿豆眼斜着江枕流：“凶什么凶。不过是一头傀儡，还是我给你开的五感，不然你就是个死物，这倒教训起我来了。”

“那又怎样，再啰嗦扔你出去。”

他势要把殷芃从怀中揪出来，殷芃忙紧紧缠住他的腰不放：“你窝藏钦犯，若被那些魔族发现，与我同等罪过。”

他才不肯出去呢，这傀儡腰细得很，恰恰能缠两圈，窝在他怀里安全感十足。而且这傀儡嘴上凶，却在自己入睡之时，时不时放出丝丝灵气滋养着自己。否则他伤成这样，怕是早就去见了阎王。

被小蛇妖吱吱呜呜威胁着，江枕流反倒气笑了：“你这秉性，还真是像。”

他并没说像什么。

旁边的元婴瞠目结舌，良久方颤声道：“前辈，原来您不是人？”

“是啊，死了。死后被人做成了傀儡。”

元婴盯着江枕流俊美的脸庞仔细看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
江枕流见他一脸震惊夹杂着好奇，索性举起左手手臂到他眼前，用右手小指指甲在手腕内侧一划，划开一个寸许长的小口子，从里面扯了点金蚕丝出来，神神秘秘给他看。

“你瞧，里面填充的是这个，可值钱了，能换好多灵石。”

江枕流低声炫着富，旋即又把金蚕丝塞回去，动用灵力修复了豁口。

元婴张大了嘴合不拢，半晌方道：“果然......”

他忽然悔悟过来，傀儡不须进食，自然也不需方便。这位前辈总是半夜籍方便之名出出进进的，联想到那些失踪的魔族看守，他究竟做什么去了，昭然若揭。

这些天虽然过得惊心动魄，但所闻所见各种神奇，令小胖子大开眼界。他左右看看，见周边无人，低声道：“前辈，您今晚......还要出去方便吗？”

江枕流道：“那自然是要的，人有三急，傀儡也一样。”

元婴闻言不禁忧心忡忡，伸指戳戳他脚上的紫铁脚镣：“带着这个，不碍事吧。”

“这些符咒针对的是活人，与我一头傀儡能有什么用。况且纵然我不是傀儡，金丹期给元婴期上符咒，不是白费力气吗？”

江枕流有问必答，且举一反三，解释得清清楚楚。

“那您把他们的尸体藏哪儿来着？”

这两天，魔族修士已经确认失踪之人并未回到绝音城，而是彻底消失了。因此大动干戈，几乎把这一代掘地三丈，却始终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

“先敲晕，然后下一道符咒，掩去他们的魔族气息，伪装成人族，直接喂了魔兽。畜生就是畜生，纵然啊呜一口吃了，也不知道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。”

元婴暗暗抽了一口冷气，佩服得五体投地，又偷偷瞧一眼今日惩戒过自己的那个皮色黧黑耳朵招风的魔族。

那厮不知道死期将近，还在和同类围在一起轰轰烈烈谈笑风生，从背街小巷的泽昆小寡妇一直扯到勾栏瓦舍的藏大头牌身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