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 第五章

许康成之前说手上有些优质资源，也不是忽悠乔韫琛的。两人刚签了合约，乔韫琛就被许康成带着去见导演了。

倒是不用像其他一些小艺人一样要到处去跑组递简历，许康成直接带他去见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导演。大导演姓连名俊楠，二十年来每两年雷打不动要拍一部电影，几乎每部戏都拿奖拿到手软。这次的剧本里有个配角暂时还没定下来，许康成就向连导推荐了乔韫琛。

见导演之前，许康成一直跟乔韫琛强调连俊楠此人不喜欢别人说太多话，说等会儿见到人了简单问好直接进入正题就行，不要搞太多花里胡哨的。

结果真见到人了，这个传说中不苟言笑的导演竟然先和乔韫琛搭了话。

连俊楠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，起先他还以为是在看长相和人物合不合得上。结果连俊楠说：“你长得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。”

乔韫琛心说这导演也没道理和他套近乎，就听连俊楠语气里带了些感慨：“乔修远听说过吗？……你们这些小孩可能已经不太知道他了。”

乔韫琛一愣，垂下眸：“……认识的。”

是他的小爸爸，他已经很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。

许康成听了这话也转过去端详乔韫琛的脸：“连导不说我还没发现，是真挺像乔老师的。”

“可惜了，曾经冠绝一时的omega影帝……”连俊楠叹了口气，“不说这个了，之前给你的人物资料你看了吗？”

乔韫琛眼里重新攒了些笑意：“看了，也研究了一下。”

他要试的这个角色是个孤儿。戏份不太多，但对剧情有比较重要的推动用。

剧情中孤儿院的院长和老师只会做表面功夫，平日里孩子们吃不饱饭且遭受冷眼，只有当上头人来检查或是有家长来领养儿童时，院长才会找几个孩子做点秀。这个角色已经从孤儿院出去了，在工厂里上班，收入不高还经常攒钱偷偷回去给孩子们送点吃的用的。有次他无意发现一个被本来应该被领养的弟弟手脚都被打断，在景区乞讨，才知道院里一直和人贩子勾结。他想揭发却引得报复，最后被人为制造的车祸害死。

那边给的人物资料只有这么点内容。

乔韫琛其实也算半个孤儿，他小爸爸在他上小学时就去世了，夏越工又忙，不怎么着家，以前一天到晚他就和夏思齐大眼瞪小眼。不过比起这剧中人，他已经幸运许多。

连俊楠摆了摆手：“那你试一试这段吧。”

乔韫琛接了连俊楠手中的剧本片段过来，是一段他半夜里偷溜回孤儿院，哄一个半夜做噩梦的弟弟的戏。

并不需要什么激烈的情绪，但这种看似平淡的戏份有时更为考验演员的演技。

剧本上词也不多，乔韫琛看了一会儿记住之后就走到监视器前。

他侧躺到地上，将地板当床，支着手臂撑着脑袋，眼神望向邻着的一处，仿佛边上真有个睡不着等他哄的弟弟。他嘴角噙起温柔的笑，另一只手缓缓做着给孩童拍背的动。

随后他压低了声音，小小声说：“别怕，哥哥在这里。”

……

演完一段后乔韫琛从地上起来，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，看向导演，导演正托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。

许康成也从边上走了过来，乔韫琛看了他一眼，再看了看导演。他心里也没什么底。

半晌导演才徐徐发话：“……你的表演单这样看上去没什么问题，你很擅长模仿，模仿一个温柔的哥哥，可也只是一个温柔的哥哥。你没有让我看到他是一个过得不太好的孤儿，看着弟弟们在水深火热中，发愁得不行却无能为力，只能对着弟弟说着虚张声势的保护宣言。”

连俊楠又说：“说白了你还没融入到这个人物的内心去。你可能会说我们给的材料就那么点，你要怎么去揣摩？但这就是创，你要靠你的创让你的表演活起来。”

乔韫琛点了点头，咀嚼起导演所说的话。

最后连俊楠站起身来：“你回去再琢磨下，下周来试第二次。”

从试镜的地方出来，坐上许康成车的时候，乔韫琛情绪不太高，摆弄着原本坐在副驾上现在被他抱在怀里的毛绒兔子。

许康成倒着车，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别把这兔子耳朵扯坏了，这是我女儿的好朋友，她放我车上，说什么让兔子小姐每天监督我好好上班。”

“成哥都有女儿了啊，”乔韫琛给兔子顺顺毛，又有些沮丧道，“成哥，我刚表现得不好，是不是没什么戏了。”

他没系统学过表演，只是凭着点喜欢和本能在表演。第一次演戏时表现得不错，整个拍摄过程顺风顺水，他一直以为自己算是有天赋的类型。

但今天导演说他只是模仿得好。

当然他也明白一个新人演员总要慢慢进步，然而猛地被指出问题，还是难免有一点点失落。

许康成却笑说：“连导不是给多你一次机会了吗？而且他要真对你完全不满意，也不会给你讲戏了，直接一句‘谢谢，有机会再合’就把你打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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